實驗室轉移的任務做完,波本繼續忙著處理朗姆事件的後續，琴酒老大哥忙著處理破壞合作的任務，而諸星大因為是琴酒手下的代號成員,也參與了這個任務，正在忙碌中。

竹取千遙又摸了快兩個月的魚，隔三差五也會見到已經拿到代號的男友。

對方出現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身還沒散去的硝煙味,偶爾沾著幾分血腥味。

如果在這時候湊過去擁抱的話，會被對方輕輕按住肩膀，然後安撫地拍一拍,低聲道，“身上臟,等我先洗個澡。”

在沒有外出必要的時候,竹取千遙習慣打游戲和看漫畫，所以接下來的發展,要麽是做、要麽是縮在男友懷裏打游戲看漫畫、要麽是抱著睡覺。

但無論做什麽，視線轉向對方時,那雙墨綠色瞳孔總是在安靜地看著她,沒有外露任何情緒,只是將她的身影容納在視線之內。

竹取千遙最開始問，“諸星先生在看什麽？”

對方會直白地說“在看你，克莉絲汀”,然後和她交換一個黏糊糊的深吻。

這種事情發生了幾次以後，竹取千遙就伸手撐在他的腰側，臉頰湊近了、綠眸盯著綠眸，一臉不加掩飾的奇怪神色,問他,“諸星先生,這是什麽新的索吻方式嗎？”

“或許也是求愛方式。”

赤井秀一這樣直白地答覆著，然後攬住她的腰，翻身把她壓在懷裏，去親吻、索取和填充。

……

琴酒破壞合作的方式簡單又直接，就是將那些實驗資料全都毀掉，而赤井秀一作為FBI的搜查官，這次的任務是保護合作順利進行、並且拿到實驗資料。

紅方合作對於加速黑衣組織這個跨國犯罪組織的毀滅起到的作用毋庸置疑，為了這個暴露臥底身份是值得的。

但他有預感，任務完成的時候，自己就要暴露了。

赤井秀一申請了FBI的證人保護計劃，他決定在任務完成後和克莉絲汀攤牌自己的臥底身份，問她願不願意繼續這段關系。

……

雖然說是摸魚，但竹取千遙也還作為克莉絲汀·溫亞德，一所國際著名音樂大學的榮譽教授，受邀去開了演奏會。

波本在這一天給她打了電話，作為朋友和暫時缺席的特別助理關心著，“怎麽樣？有遇到難相處的人嗎？”

“沒有，”竹取千遙反問他，“波本那邊怎麽樣了？”

“一切順利，”波本和她開著玩笑，“總不能讓克莉絲汀眼裏的萬能波本形象破滅。”

——不僅僅是作為波本的一邊一切順利，降谷零的一邊也都是一切順利，仿佛摧毀組織只有一步之遙。

但這樣的順利反而讓他覺得什麽地方不對，於是為了避免意外，只能再繼續加緊步伐，抓住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即使他抓住的這個機會，對於通話另一邊的女孩而言，大概算是死亡臨近的喪鐘。

如果可以救下她的話……

但現在，這個“如果”希望渺茫。而他不能因為這一點私心，就用這個關系重大的機會來冒險。

波本揉了揉太陽穴，壓下疲憊和情緒，問道，“對了，克莉絲汀下周應該要回日本……”

“沒什麽意外的話，不會回去，”竹取千遙解釋道，“組織的研究有新進展，只要註射藥劑就能維持細胞活性，所以下周不用回去做手術。”

“……是嗎？”波本有些意外，但他不能說什麽，只是笑著說道，“這樣也很好，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再回去給克莉絲汀做特別助理。”

下周周末大概就是計劃的末尾，如果成功摧毀了組織，而克莉絲汀在日本的話，降谷零可以替她申請公安的汙點證人……或許，至少最後三個月，她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普通人的生活呢？

但這些話波本不能說出口，波本只能笑著和她作為朋友約定一個不存在的未來。

……即使有些感情，可能已經越過朋友的界限。

大概是從看見她脖頸上暧昧的吻痕、就會察覺到嫉妒的時候開始吧？

或許是因為知道她不會誤會，所以無論對琴酒、還是對萊伊，他都把自己放到競爭者的位置上……

到頭來，她確實從來沒有誤會過，是波本自己動了心。

那些笨拙卻直白表現出來的誠摯情感，她可愛的樣子、她閃閃發光的樣子、她冷靜又銳利的樣子……

但波本是波本，降谷零是降谷零。

波本可以有一個朋友，也可以有一個暗戀著的人，甚至可以有戀人。但降谷零的戀人是這個國家。

……

十一月了。

竹取千遙給自己註射細胞活性藥劑。

藥劑裝在不到手掌長的一個試管裏，透明的、沒有顏色的液體，將光線折射著。

她剛和琴酒老大哥通過電話。她是不擅長找話題聊天，大哥是不愛說沒用的話，所以電話的內容簡潔又直接。

琴酒說，任務成功了。

竹取千遙回答他，我馬上要註射藥劑了。

琴酒淡淡應聲，嗯，然後就掛了電話。

註射完藥劑，竹取千遙出門，去訓練場，打靶、和沙袋做格鬥訓練，洗完澡後，回住處休息。

淩晨時，琴酒又給她打了電話，聲音冷銳而危險。

“FBI和日本公安已經合作，萊伊是FBI的臥底，你必須立刻離開美國。”

日本公安的資料有她的詳細信息，只要克莉絲汀·溫亞德這個人暴露在FBI和公安那邊，她會立刻被作為實驗體追捕。

一旦被抓回……

只會比上一次黑澤遙的下場更慘。

而出於獨占實驗體的利益考慮，FBI不可能向日本公安透露實驗體的消息。

琴酒命令道，“千遙，回日本，然後去你之前轉移的神崎實驗室，拿存放在那裏的細胞活性藥劑，不要使用組織的情報網、也不要做別的多餘的事，立刻躲起來。”

“波本是臥底，Boss的位置洩露，組織要完了。我去處理完島上的研究院，就會來找你。”

那裏有大量關於人造人和基因改造的實驗信息，其中不僅包括黑澤千遙作為實驗體402號的信息，還包括琴酒本人作為基因提取者的信息。

除此外，也存放有部分可以延長黑澤千遙壽命的細胞活性藥劑，以及未銷毀的失敗實驗體。

無論是為了黑澤千遙的命，還是他自己的命，琴酒都必須去處理掉。

到這時，竹取千遙才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多少意外。

她想了想，回答對方，“大哥，不用管我，你走吧。”

琴酒在對面微微沈默了幾秒，語氣微沈，問她，“你想說什麽？”

竹取千遙回答他，“Boss之前跟我說，讓我選擇一枚「銀色子彈」，殺掉朗姆，我準備去做這件事。”

——所謂推理游戲的謎底，大概就是波本和萊伊都是臥底吧。所以他們兩人都是所謂的「銀色子彈」，她只要選擇一個去殺掉朗姆就好。

Boss既然早就知道這件事，那麽到現在為止的一切，就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所謂的“我不會放棄你”、“也不會對Gin做什麽”，也是在提醒她，只要照Boss所說的去做，琴酒和她都不會是棄子。

琴酒冷下聲線，語氣裏是壓不住的怒意，“黑澤千遙，你——”

不要選Boss，不要繼續做他手裏的人偶。

但是，就算拿走現存的所有藥劑，也總會有用完的一天，等到那時，琴酒只能看著她死去。

他的手是殺人的手、心是冷酷無情的心，無論是珍惜一個人、保護一個人，還是救一個人。

琴酒知道，他是做不到的。

黑澤千遙選Boss，照著Boss的話去做，作為那個布下這局棋的人，Boss可以保證她能活下去。

“對不起，大哥，”竹取千遙小聲道歉，“不要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死掉，好不好？”

打完這個結局，就退掉這個游戲吧。

這張身份卡，她也不想要了。

但她希望琴酒能好好活下去，在她退掉游戲以後，這個虛擬世界的每一個地方，全都會是她看不見的地方。

琴酒沒有回答。

“那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竹取千遙掛掉了電話。

……

朗姆現在在日本，因為公安大部分火力轉移到了Boss那一邊，他還沒被抓到。

竹取千遙給自己做了偽裝，獨自回了日本。

而這趟行程，倒是暢通無阻，就像是Boss手裏的棋子，都挪到了正確的位置，為她留下一片坦途。

諸星大發了簡訊問她要不要見面。

這兩枚所謂的銀彈，竹取千遙懶得選到底是萊伊還是波本，她覺得都差不多，於是順勢答應了下來。

見面的地點在車站。

“我是FBI的臥底。”

赤井秀一向她坦白。

兩個人並肩站著，都背著吉他包，包裏都有狙擊槍。

竹取千遙沒看向他，手指勾弄著吉他包的系帶，小聲回答道，“哦，我已經知道了。”

赤井秀一微微側身，看著她，“我替你申請了FBI的證人保護計劃，克莉絲汀，你可以離開組織嗎？”

竹取千遙張了張嘴，準備回答，但餘光裏卻註意到什麽不對勁，不遠處的燈柱後，立著一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已經朝這裏瞥了好幾眼。

她對視線很敏感，因此很快發現了。

赤井秀一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大步走過去，把人揪了出來。

竹取千遙看著對方一副被發現後、緊張兮兮的樣子，抓住了諸星大的袖子，管他叫“秀哥”。

赤井秀一沒說話，世良真純扒著他的衣袖，膽子大了一些，問，“這個姐姐是你的女友嗎？她好漂亮——”

“我在追求她，”赤井秀一把她剩下的話堵住了，“你現在回家，我去給你買票。”

竹取千遙不知道說什麽，於是只能保持沈默，和被留下來的小少年面面相覷。

世良真純不敢反駁大哥，等對方走後，笑起來露出小虎牙，“姐姐，秀哥超厲害的，是個好男人哦，一定不要錯過。”

竹取千遙微微頓住，片刻後說道，“哦。”

對方笑起來的樣子真誠而可愛，繼續好奇地問她，“你們是一起玩樂器認識的嗎？”

她搖搖頭，“不是。”

“那是怎麽認識的？”

竹取千遙想了想，FBI的搜查官怎麽也不至於被車撞到，於是總結道，“他碰瓷我。”

“誒，”世良真純露出豆豆眼，驚訝了幾秒後揮舞了一下拳頭，“那秀哥他好過分！”

“嗯，”竹取千遙點點頭，“好過分的。”

還一直騙人呢。

“可是，姐姐現在還站在這裏等秀哥，是不是已經準備原諒他了？”世良真純認真道，“原諒得太快，下次再犯怎麽辦？姐姐記得再晾一晾——嗚哇，秀哥！”

說到一半，她就被揪開了。

赤井秀一不知道聽了多少，把車票塞進她手裏，語氣冷靜而嚴肅，“現在去搭車，回家。”

……

等他把人送走，竹取千遙問道，“先去安全屋吧？萬一再碰到誰就不好了。”

赤井秀一答應了下來。

快要到晚飯時間，竹取千遙順帶在便利店隨便拿了兩人的晚飯，赤井秀一則是拿了一盒煙，一起結賬。

竹取千遙有些意外，“好像從來沒見過諸星先生抽煙，也沒在你身上聞到過煙味。”

“你不喜歡。”

赤井秀一平靜地自我介紹，“我的真名是赤井秀一。”

“哦，那麽，赤井先生？”竹取千遙改了改稱呼。

赤井秀一拎著東西，伸手去牽她，“可以不用敬稱。”

竹取千遙沒有躲開，任由他牽住，“因為赤井先生一直都是很靠譜的長兄樣子……啊對，的確是長兄吧？”

“是，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赤井秀一介紹著，“今天見到的是妹妹真純。”

“咦，是女孩子嗎？”竹取千遙有些驚訝，“還好我沒有失禮地把認成男孩子這件事說出口。”

“……不過真純很可愛啊，”她微微頓了頓，小聲問道，“我可以這麽叫吧？”

赤井秀一點了點頭，“她也很喜歡你。”

……

兩人一起回了安全屋，赤井秀一把快餐放進微波爐裏加熱，然後和她一起吃。

吃了幾口，赤井秀一就發現了不對勁——身體開始用不上力氣了。

“從便利店的冷櫃裏拿出來的時候，我加了一點麻醉藥，”竹取千遙解釋道，“兩份都加了。”

但是她是實驗體，除了組織的特效麻醉藥，其他的麻醉類藥劑對她基本上都沒用。

赤井秀一握住隨身帶著的軍刀，正準備給自己一刀，手就被握住了。

作為實驗體，竹取千遙的力氣並不小，更不用說對方還吃了被她放了麻醉藥的食物。

即使有反抗，很快也都被她壓制住，隨著麻醉藥的藥效逐漸完全發作，赤井秀一的反抗也就越來越無力。

竹取千遙拿出繩子，把他捆了起來，然後從他身上摸走了所有東西，把他搬到了床上。

她開始調試變聲器，因為沒用過對方的聲音，調試了好幾遍才對。

赤井秀一看著她，問，“克莉絲汀，你要做什麽？”

竹取千遙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關掉變聲器，和他對視著，問道，“我們分手吧？”

那雙墨綠色瞳孔盯著她，沈默了片刻，開口卻是勸她，“黑衣組織馬上就會被摧毀，你現在這麽做，不是理智的選擇。”

……又是不同意呀。

竹取千遙沒有繼續和他說話，準備接著去拿一次性染發劑把頭發染黑，對方的手機卻接入了電話。

備註是茱蒂。

她接了起來，對面是個女聲，“秀，你去哪裏了？有朗姆的新消息，位置我發給你了。”

……雖然她確實因為覺得溝通交流、取得信任的過程太麻煩，而且時間也很緊張，所以準備直接偽裝成萊伊去殺朗姆。

但她原本想用組織還剩下的情報網去找人來著，反正即使留下痕跡，紅方追查過來，她到時候也已經退游戲了。

早知道萊伊的任務就是這個的話，就完全不用費這麽大的勁了啊。

但事已至此，竹取千遙只能打開變聲器，用對方一直以來的語氣回覆道，“我知道了。”

茱蒂沒察覺什麽不對，很快掛了電話。

竹取千遙歪了歪頭，疑惑問道，“原來同事對赤井先生的稱呼都這麽親密的嗎？”

出於某種直覺，她靠近對方，額頭貼著額頭，輕聲問他，“不會是赤井先生的前女友什麽的吧？”

視線相接，赤井秀一沒有任何反駁。

竹取千遙當他默認了，稍微有些驚訝，但還是繼續猜測道，“一起在FBI，那麽，當時是為了臥底才分手的嗎？”

竹取千遙直起身體，在繼續進行偽裝前，又問了一遍，“我們分手吧？”

對方看著她，用一如既往、冷靜的表情看著她，“我現在愛你，克莉絲汀。”

“即使你一定要分手，也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FBI的證人保護計劃，我會為你擔保——”

“我不會答應。”竹取千遙平靜地拒絕了他。

她用一次性染發劑染黑了頭發，然後開始化妝。

——啊，果然，除了琴酒老大哥以外的人，化妝術是挽救不了的，只要是熟悉的人，或者只是靠近，都很容易發現破綻。

竹取千遙感慨了一下，“還好我和赤井先生都是狙擊手啊。”

因為是狙擊手，所以即使全程一個人游離在外，也不會突兀。

至於偽裝身形，對方和琴酒老大哥的體型差不多，竹取千遙很快就熟練地搞定了。

而在出門之前，她又直接給對方註射了一劑麻醉藥，不過想了想，還是只註射了一半。

既然有FBI幫忙，應該可以很快解決問題，原本準備的劑量可能稍微有些太多了。

竹取千遙出了門。

朗姆藏身的地方是停在港口的一艘游輪，原本就快要離開，但現在已經被徹底包圍了起來，看來，FBI是想要活捉對方的。

竹取千遙原本覺得有些粗糙的偽裝計劃可能會出問題，但從頭到尾，都沒有人過來和她這個假的赤井秀一匯合，一直都在用耳麥交流工作，直到她以精準的狙術一槍崩了朗姆。

……很讓人驚奇的順利了。

她皺眉準備離開，自己的手機卻接到了來自波本的電話。

竹取千遙關掉變聲器，接通了，問道，“波本，有什麽事嗎？”

對方語氣沒什麽異常地問她，“你還在美國嗎？”

“我回日本了，”竹取千遙沒有撒謊，直白說道，“或許不該叫你波本了，警官先生。”

“如果你願意的話，克莉絲汀，”降谷零承諾道，“只要你說出所有的情報，我會為你申請汙點證人，之後，你想過的普通人的生活，我一定會幫你爭取……”

“不可能的，”竹取千遙平靜地反駁他，“難道你也不知道你們公安拿來和FBI交易的資料是什麽嗎？”

“波本，你知道嗎？這些實驗對於實驗體而言是痛苦，對於一些人卻意味著「利益」。”

“——這些人，不止是Boss而已。”

她透過游輪的舷窗看向海面，“我有點累了，也不想再努力了。”

回想這張身份卡觸發的攻略線，每次都會走向死亡BE結局，竹取千遙覺得自己已經放棄了——這一次要是再和萊伊遇上，可能她會第一次打出直接死在戀人手裏的結局呢。

短時間內，她都不想再玩戀愛游戲了，如果下一次假期還要繼續的話……

果然還是換張身份卡試試吧？

於是竹取千遙笑了笑，“希望下一次，能抽到一張普通人的身份卡。”

但這時，耳膜被什麽響動敲擊了一下，她意識到什麽，轉身時，火光沖破了船體，巨大的沖擊力和熱浪一同瞬間湧來。

耳膜幾乎被巨大的聲響擊破。

竹取千遙下意識回身、用雙手護住頭，直接破窗跳進了海裏，又腥又鹹的海水湧入鼻腔，水面被游輪船體爆/炸的餘浪波及，水溫開始上升。

——這個地方離岸邊有一段距離，以她的體力倒是可以游回，但是，岸邊就真的沒有任何危險嗎？

耳畔連接著FBI內部的防水耳麥還在工作，有誰在對著耳麥說話，用著美式口音極重的英語。

“赤井，我們應該慶幸你沒有看過你親手從日本公安那裏帶回的那份資料。”

“可以用性命擔保不會再從事任何犯罪行為的戀人，真是偉大的愛情，因此只能讓你去天堂等待她了。”

“她會為人類基因進步的實驗奉獻生命。”

竹取千遙泡在水裏，有一瞬間感覺驚訝得整個腦子都停滯了，什麽反應都做不出來。

緊接著，游輪船體剩下的殘骸發生了二次爆炸。

竹取千遙打開游戲界面，點擊退出。

系統卡頓了幾秒後，提示音在耳畔響起——

「檢測錯誤：不存在玩家身份卡，脫離失敗。」

……什麽？

腦海裏什麽念頭也來不及閃過，二次爆炸發生，身體隨著亂流和熱浪被沖出，痛覺屏蔽功能依舊在作用，窒息也好、被碎片殘渣劃過身體也好，什麽痛苦都感受不到。

只剩下一片灰色狀態、被鎖定的游戲系統界面，橫亙在眼前。

倒是因為太過驚訝，腦袋不小心撞上什麽。

系統提示出現：「已觸發失憶debuff，記憶會在相應場景觸發時進行部分返還，再次撞擊頭部時徹底返還。」

竹取千遙剛接收到這個提示，就自動陷入了昏迷中。

又過了一會兒，運行中的系統彈出了新提示。

「恭喜玩家已收集：萊伊線/死亡結局」

「BE：無法再說出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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